单说医道这一条,这丫头还从来没叫他失望过,今日定然也不会例外。
他仿佛对她有着非同寻常的信任,就算是曹成福那种跟随多年,知根知底的亲信也不曾有过。
说起来简直像个迷似的,但他却无比笃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秦恪稍稍偏了下头,目光绕过萧曼望向横卧在榻上的人。
那副面孔也正对灯烛暖晕的光映着,分不清是惨白还是蜡黄,紧闭的双目和口唇也不知是僵是缓,但嘴脸却与平素凤床高坐,惺惺作态时同样叫人生厌作呕。
不过,昏迷之中总算露出了那麽一点凄丧之色,无意识间似乎还像是在全然求助。
那抹笑在秦恪唇角自然而然地挑了起来。
处心积虑,朝思暮想的一刻差不多就在眼前了,能忍得住笑麽?
但快慰归快慰,事情瞧着好像还是太快了些,而且仅仅只是如此也不大完满。
想这麽着就了了?
可没那麽容易。
秦恪终於将笑意沉在唇角下,那股子烟灰味却着实有些受不了了,瞧这架势还不知要折腾到什麽时候,他却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当下拂袖一转,不紧不慢地出了寝殿。
廊间只亮了几盏灯,数十名内侍宫人却一溜恭恭敬敬地肃立在外,见他出来,便齐齐地嗬腰行礼。
晚间事情一出,坤宁宫里原有的人就被换了个遍,借着由头来个釜底抽薪,眼前这些全是新调来的“干净”人,回头等里头的人醒过来,打眼一瞧,不知会是怎生一副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