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了通廊到殿门处,就见值守的内侍都迎了下去,那顶红缎銮轿也已落在了玉阶前。
秦恪眼角微斜,瞥向轿旁不远处那白面薄须,穿青色白鹇补服恭敬肃立的人,眸光微凛,冷意一闪即逝,便出殿拾级而下。
下面的内侍直等他到近处才揭了轿帘,搭手扶出里面的人。
素服孝髻,依旧是不施粉黛,瞧着倒也清雅,许是因为心事重重,寝食难安的缘故,显得没什麽精神,本来清丽的姿容也少了几分颜色。
他也微蹙起眉来,装作若无其事,又愁色难掩的样子,上前依制行礼。
慕婉婷一见他迎出来,迟沉的眼中也涌起微亮:“请问秦公公,小秦公公她……如何了?”
“多承晋王妃殿下挂心,她人已醒了,就是……”
秦恪微倾了下身,说到这里顿了顿,轻咳两声又抱拳续道:“就是……嗬,想是受了惊吓,精神还有些不济,本想过两日再叫她上坤宁宫谢恩的,不想殿下这般关切,可真是她的福分。”
慕婉婷先头听他说到“挂心”两个字时,面上便是一窘,等最後那句“福份”一入耳,不由更加尴尬起来了。
这话里话外就好像在暗指这份关切远超常情,不大像主子对奴婢的心思,其中别有深意似的。
她抿了抿唇,目光闪躲,见对方已看向旁边,赶忙道:“秦公公言重了,今日是太皇太後娘娘的懿旨,叫我送几件新缝的冬衣过来呈献陛下。另外……也随带着叫虞院使来给小秦公公瞧一瞧脉,看看究竟是个什麽症状,也好让陛下安心。”
话音刚落,那虞院使也跟着躬身接口:“正是太皇太後娘娘懿旨,下官忝领太医院,定会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