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历仕三朝,藏了二十多年,都没怎麽显山露水,按说该是个有耐性的。
没曾想才这麽几天就憋不住气了,不用别人找,自己竟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
既然敢有恃无恐地用这等邪术,大约也不会有那里放不下心来。
除了瞧那丫头之外,多半还是想探探虚实,看一看他这头有没有动静。
只可惜全然不知自己那点手段已被瞧个通透,早不是什麽惊世之秘了。
这倒也好,不必担心到那边出岔子,且有工夫在旁静观他如何演这场戏。
秦恪鼻中轻哼,面上却是止水安澜,低眸垂着那份奏本上所附的票拟,略看了几眼,眉间微蹙,随即拂手丢在一边,长身而起,不急不缓地绕过书案。
将要出门时,却停步回头,先低声吩咐了两句,接着又道:“把刚才那本子,还有昨夜浙地那几份要发还内阁的都归置好,稍时一并送到张阁老府上,请他重新拟票,再呈上来批红。”
张阁老?
不是称病赋闲在家歇养,不再理事了麽?
朝中内外都说是明隐暗退,谁都看得出来,怕是就要致仕还乡了。
搁了这麽久也没见二祖宗提过,怎麽突然又扯上票拟的事儿了?莫非内阁首辅这把椅子且还没轮到换主的时候?
那内侍不敢往深处瞎猜疑,赶忙应了声“是”,便嗬腰随侍在旁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