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麽说着话,仿佛就是祖孙寻常的闲谈,澜煜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像先前那般戒备了,到後来居然也有说有笑。
过了好一会儿,谢氏才叹了口气:“本来前几日初一时便该送寒衣,宫里的规矩不设祭,偏我这老古板还是放不下,想着人才去了没多久,但凡是个日子都该想着些,不能冷了,虽然错过了正日,这时候权且补上。”
略顿了顿,眼中又黯然下来,内中泛起星点,像是真的哀戚难过,拿帕子掩着拭了拭,又哽着喉道:“原先只设了先帝的牌位,後来想想,你那父王母妃还没个着落,在养心殿那里,怕也没人提点,索性便一并放在这里,今日便是想叫你一起来拜一拜他们。”
云山雾罩了半天,终於说到正题上了。
萧曼暗觉胸口抽了一下,心跳声仿佛就在耳畔隆隆回响。
这事儿一旦揭出来,後果便不堪设想,可又该怎麽阻止?她苦思到这会儿仍旧想不出妥善的办法来,咬唇攥着两把汗,暗忖或许也只能寄望澜煜懵懵懂懂,将信将疑,过後能得个机会再跟他解说,怕就怕对方是有备而来,今日已出不得坤宁宫了。
她这边忐忑不安,澜煜那里却好像把那话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去了,眼圈早已泛红,泪水将涌未涌,郑重其事地连点了几下头。
“不哭,不哭,你好好的拜了,他们泉下有知,也是高兴的。”
谢氏又抚了抚他额鬓,以示安慰,牵着手将他拉到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澜煜刚屈了半个身,忽然抬头问:“皇祖母,我听他们说父王母妃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後来又上了天,你怎麽说是泉下呢,那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