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神色也只是匆匆一瞥,随即便消失不见,人也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眼蕴悲戚,到月台前向谢皇後见了礼,又对着谨身殿内五拜四叩。
下面一众官员面面相觑,此时都有些发愣。
早前听说这东厂奸贼已被软禁在内官监,终於恶有恶报,只等发落了,没曾想皇帝才刚一去,人竟然便出来了,还大摇大摆,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莫非之前传闻的只是虚言,这秦恪依旧还没倒?
正惴惴纳罕之际,秦恪已起了身,走前两步,站在月台上俯着对面那上百名官员。
“大行皇帝刚刚晏驾,诸位大人就这般吵法,不光於礼不合,也惊扰了大行皇帝羽化升霞,我瞧实在不成个体统,还是请诸位大人先回去,於本衙设案遥祭,等第四日成服了,再上大殿哭拜。”
不光敢来,还依旧大模大样地发号施令来了。
这架势还有什麽不明白?百官交递着眼神,大多都闷声垂下头去,没了刚才群情激昂的模样,只是没人走,一个个仍旧戳在那里,目光在谢皇後和张言身上来回逡巡着。
谢皇後没吱声,更没去看秦恪,这时又对着殿内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张言也默然无语,又变成了那副泥塑尘封似的样儿。
终於有人耐不住了,张口质问:“陛下明旨,让秦公公到内书堂读书去,不得擅离半步,如今未得新旨竟私自开脱,不知是何道理,还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