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只觉越来越头昏乏力,无心再和他口舌纠缠,垂下眼道:“督主这样说……”
“叫师兄!”
秦恪突然拉高嗓音喊了一声,那双眼也陡地冷峻起来。
萧曼冷不丁被吓得打了个寒噤,下面的话全都噎住了,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怔愣在那里。
“以後不管在谁面前,不许再提督主两个字,都叫师兄,听懂了没有?”
他近乎一字一句地“提点”,短短的一句话像被咬碎嚼烂了说出来,眼底里透着恨恨的狠劲,瞧着更是吓人。
然而听起来却不像是怒极的反话,但究竟是什麽意思,又让人猜不透。
她咬唇踌躇了一下,才试探着低声叫了句:“师兄……”
秦恪双眸微狭,内中的寒色略退了些,却又增添了些许捉摸不透的意味,仰头望着屋顶一笑:“你记着,我现在不是司礼监秉笔,东厂的差事也免了,就是个戴罪的奴婢而已,仰仗还有老祖宗护着,蒙你叫声师兄,已算是脸上贴金了。”
他一半还在呲弄人,一半又像是自嘲。
萧曼却已是诧愣不已,矢口惊道:“陛下削了……削了你的职?”
她起初见他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还道真的无事了,不想只是没有拷打下狱而已,明面上照样还是处置了。
像他这样呼风唤雨惯了的人,一旦没了官职,便像没了爪牙的老虎,兴许比丢了性命还难受些,怪不得又要故意寻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