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似乎也没有多久,外间就有传报的声音。她枕腮的手肘歪了一下,抬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外面天光已亮了,掩口打了个嗬欠,回言叫了声“进来”。
那来的是冯正,依旧带着惯常的笑脸,到跟前打躬行礼:“搅扰秦奉御,小的奉干爹吩咐来取药的。”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原也不用搁在口头上知会。
萧曼在提盒上拍了拍:“烦请替我禀告曹少监,总共四百份,都在这里。内服外敷的法子,该用多少剂量,我也详细写了,一样放在里头,若还有不明之处,或是用药後出了什麽状况,千万不可自行施治,请即刻差人来告我,记清了麽?”
冯正嗬腰应了声“是”,上前拿了提盒拎在手里,却没立刻便走,反而凑近低笑道:“秦奉御,干爹他老人家就在殿外,您看……”
还看什麽,摆明了就是叫她过去见。
萧曼暗撇了下唇,心里有些不愿,可也不能违拗,当下叫他稍後,自己去里面洗漱换了身素服,然後跟他出了寝阁,绕过通廊到殿门前。
曹成福果然抱着拂尘站在外头,见两人出来,先朝冯正手中的提盒瞥了一眼,这才转向萧曼,目光中带着异样的审视,像是揪住了错,却不当面明言,要等着人自己开口承认似的。
萧曼看在眼里,不觉暗暗奇怪,思量着自己并没什麽错处,又费心劳力地赶制药品,实在弄不清哪里又犯了忌讳,惹来这副脸色,当下只作不见,就垂首恭敬站在那里,听他怎麽说。
“啧,眼都肿了,看来是真辛苦,可累归累,差事也不能搁下。”
曹成福斜眼睨着她:“督主的意思,只这麽点怕还不保险,接着再做些备着,总是没坏处。”
萧曼听得额角一痛,说做就做,哪有这般容易,看来今日又没得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