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太庙的院墙,遥遥就见明德殿外白绫垂覆,数不清的荆幡被风裹得漫天呼啦啦响,殿内靡靡传来的梵音像被搅乱了,听着不成个腔调。
他蹙了下眉,负着手径直走过去,刚到石阶下,同样换了素服黑角带的曹成福就迎到了面前,接引着他走上去。
“奴婢都办妥了,人拾掇好才抬来没多久,请督主过目。”他挥退殿门前那几个值守的内侍,压着声音回报。
秦恪没言声,也没进去,就站在月台上朝里望。
那殿内檀香嫋嫋,烛火已点上了,四下里反而愈发显得昏默默的,竟有些抵不过黄昏的天光。
他目光越过两班诵经超度的僧人,望向供案後重重死垂的帐幔。
太子澜建璋的屍身在里头瞧不清楚,靠外那张稍小的箦床上,太子妃绿绸裹身,凤冠霞帔,正停在那里盛装小殓。
大约是死的时候不长,打扮得又精细,此刻仍是面目如生,殓服的领子拉得高高的,有意遮了里面,但认真看还是瞧得出喉间那道深青色的淤痕,从颈侧直延向耳後。
秦恪唇角勾撩起来。
人死了,看着也不那麽叫人生厌了,这样安静地闭了眼睛,恍然间也真的端庄贤淑起来了。
他没心思对着死人多瞧,轻嗬了一声,便不再看,转身走开几步,曹成福赶忙随着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