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结腰间的系带,也没有掩前襟,润白细腻,肌理分明的胸腹间全都袒露在眼前,上面朦朦的笼着水汽,在烛火映衬下泛起莹莹的光亮,似是出浴时没有擦净,又像新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半遮半露的样子,比方才更叫人耳热心跳。
萧曼气息为之一窒,双眸像被一股无形之力牵扯着,竟移转不开,只是愣愣地发怔。
就看一颗晓露般的水珠从他润挺的下颌滑落,顺着胸腹间如雕似刻的肌理缓缓而下,恍若美玉上迤然拂过的流光。
虽然已经入了秋,晚间却仍旧闷热得厉害,沐浴之後也没觉有多爽利,擦了那薄荷味的药膏後,才觉头脑间通透起来。
秦恪随手搁下罐子,瞥眼见她讷然不语,目光迟愣愣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看,从前也不是没人拿这副眼神看他,结果自然是得不着好去。按说这丫头该也不例外,可又总觉得她与其他人不同,那双眸干净清澈,一望见底,瞧不出丝毫欲壑难填的渴望,全然只是羞涩难掩的惊诧,还带着几分措乱失神的傻气。
这副模样倒不惹人生厌,看在眼里反而颇堪玩味。
他唇角浅浅地向上勾,也凝着那张精巧的小脸,从前不觉如何出众,如今瞧得多了,反而越来越顺眼。无论是假作宫奴,谨饬干练的样子,还是偶尔藏匿不住的女儿情态,渐渐都让他有些惊艳之感,数着宫里那些人,还真没几个比得上的。
但人终究靠得是命数,无论皮囊生得如何,这辈子的际遇早就由天定下了,根本由不得自己把控。
他暗“嗬”了一声,心头忽然生出些悲悯来,拂身绕过书案,淡着眼坐到那张黄花梨木的圈椅上,掸了掸袖子,端起桌上的茶盏:“干爹叫你带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