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风声呼哨,半掩的窗被涌开了,牖扇磕碰扭结的声响刺的人心神跳荡。臻平帝瘫仰在软榻上,歪斜的身子像旁边翻卷不止的纱幔一样淩乱。
她吃了一惊,几步奔过去,先探他鼻息,尚有呼吸,只是暂时昏厥了过去,心下稍定。於是先扶他躺好,再起身把所有的窗子关了,纱幔也都紮紧,遮了天光,这才回到软榻前细看。
舌苔淡白,手足冰冷,浑身潮汗,全是外感引发肝气郁结的症状,气涌上逆,以致吐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好在脉象上还不算细弱,没当真伤了心肺。
萧曼暗叹了声万幸,当下用针刺他合谷、内关等穴,泻了火气,瞧着脉象气息都平稳了,也没敢多耽搁,起身又出了暖阁。
焦芳还等在那里,迎面便问:“陛下如何?”
看着那满眼关切,萧曼也不忍让他太过忧心着急,缓声回道:“刚才已用了针,暂且没什麽大碍了,不过毕竟是七情内伤所致,须得安心静养,不能惊扰,干爹先看顾着,我这便去煎药。”
“幸好有你在。”焦芳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声,“我瞧着,你去吧。”
萧曼点点头,快步先回西首的寝阁取了药,再绕去後面的茶盥间。还没到近处,就听里面传来人声,隐隐像在说着“二祖宗”。
她微觉诧异,不自禁地放轻了步子,悄悄走到门口处,只听里面的人道:“往常七夕前後这两天,二祖宗都没个好脸色,咱们一不留神就得倒大霉,只有老祖宗在旁边才好些。今年可真是奇了,明明才刚出了大案子,人却跟没事儿似的笑着,还赏咱们茶水喝。”
另一人嘁声道:“我说你可真是贱骨头,二祖宗不发火,还有茶水喝就偷着乐吧,难道像去年那样好,一次就赏了二十多人板子?”
原来不是偶然而发,还是个定时定性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