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促和轻盈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很快消失在外面的通廊间。
萧曼悬着的那颗心这才完全落了地,抹了抹额头渗出的薄汗,集中心神准备冲那最紧要的一关。
不多时,那轻盈的脚步又转了回来,慢慢踱到近处,隔着帷幔道:“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自家心里有个底数吧。”
第23章 海棠春睡
晨色泛起,满眼仍是铅沉的晦暗,日头像被裹在其中,只透出浅浅的一线光,恍惚间有些辨不清究竟是朝是暮。
许久,那线光的金意似是浓炽了些,先是蒙蒙的一片,继而越来越亮,熔熔如炬,仿佛要挣脱周遭的束缚一般。
将将挨到辰时,那光终於刺破厚重的灰云,从中硬生生地剖开一道口子,浑圆硕大的火球“破茧而出”,鲜活耀目,将蓄积已久的光热漫天倾泻下来。
隔间的侧窗不大,日光倾洒,并不算长的条案也被晒了个半阴半阳。
最亮的那块斑恰好落在敞着盖儿的茶盏上,润洁的瓷像隐入其中遁了形似的,只余白气嫋嫋,徐徐缭绕,可觅踪影。
秦恪坐在案後斜望着明亮的天光,指尖在案面上不轻不重地敲,却听不到半点声息。
之前还是云霾重重,这时放眼看去却是玉宇廓清,万里澄澈,猛然像换了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