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诧异间又是浑身一紧,这瀛山王果然也是精明眼亮,竟然一语中的。瞧这话里的意思,像是不进来瞧瞧便不肯罢休了。
“殿下这可说笑了,圣躬如天,臣这做奴婢的就算有十条贱命,也不敢在陛下的精舍之内生事。臣不过是奉旨而已,还望殿下莫要为难臣。”
他坦然说着鬼话,语气间没有哪怕一丝心虚的波动,淡然风轻地叫人几乎要信以为真。
萧曼只觉额角突突地跳着,脸上火撩般的烫起来。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已经分不清虚实,说起谎来更是毫无顾忌,公然在皇子面前耍这等兵不厌诈的把戏,可等对方稍时进来了,真不知他又该怎麽处置。
“奉旨?嗬,父皇还卧病在床,哪来的旨意?”瀛山王像揪住了痛脚,接口冷声问。
“回殿下,陛下龙体违和,依着皇後娘娘和内阁的意思,太子殿下按制权掌国事,自然是太子殿下的旨意,皇後娘娘也是下了懿旨的。”
秦恪回得不紧不慢,略顿了顿,又道:“不过麽,殿下思念陛下心切,遑夜赶来,臣若真是拦着,不但於理不合,更心中有愧。这麽着吧,殿下只管入内探视,臣在这里守着,今夜只当什麽都没瞧见。”
这番话连压带捧,以退为进,明着顺迎对方的意思,可瀛山王若还坚持要进去,便是存心违旨,即便瞧见什麽也不能明说了。
萧曼虽然不屑这等耍弄心机的手段,却也不禁佩服他这份处乱不惊的气度和细致缜密的心思。
外面又陷入静默之中,似乎是瀛山王正在左右思索权衡,没多久,果然听他说道:“多承秦公公好意,既然事关父皇龙体,本王便遵奉旨意,明日再来探视。”
“殿下一片仁孝,陛下必有感念。臣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