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福嗬腰回话:“回督主,就在里头,昨儿晚上奴婢亲自送来的,谁也没经过眼,要紧的大略都教了,学得倒挺快,人也消停。嘿嘿,督主回头再给起个名儿,奴婢好吩咐内官监那边入册送牌子过来。”
不问也不闹,别看年纪小,还真是个识趣儿的,不像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食古不化的禄蠹,自以为硬气,到头来十九全是软蛋,自家捞不着好,别人瞧着也生厌。
他拂挑了下眉,笑得不着形迹:“喜庆点,就叫秦祯好了。”
曹成福轻吸了下鼻子,一个假名而已,只管叫个什麽顺耳的不成,怎麽着急忙慌就把自家的姓扣上了?这心思……啧。
他正琢磨着,再一回眼,刚还在旁边的人已经穿过雕花落地罩,径自朝里头去了。
秦恪不急不缓地走到西首的小隔间,甫一进门,就看见她在书案旁理着那几摞誊本。
细丝乌纱,青色贴里,衣裳虽然稍显宽大,姑且也算合身,那淡眉低眸的样儿,远看说是个奴婢,还真像那麽回事。
他站在门口,像昨晚那般端详物事似的瞧了半晌,才负手踱过去。
萧曼瞥眼间,看见那袍子膝襴上面目狰狞的金蟒越来越近,不由一怔,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恭敬退到一旁。心想这人也不知怎麽回事,来得总是悄无声息,叫人半点防备都没有。
她心头突跳了一下,从前听人说过,有权有势的太监会养外宅,跟寻常官宦富贵人家没什麽两样,昨晚听他说要将自己留下,还以为就是打的这主意,没曾想转眼间便被送进了宫,还在这司礼监当起了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