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闻声侧眸,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起身回屋去。
书房中,烛火摇曳,霍长歌寄来的包裹经路途颠簸已散了结,躺在桌上的除却那两截红木,原还有一尊掌心大小的金雕——金子倒是足金,沉甸甸的,只那雕工颇为粗劣,将风姿出尘的云鹤雕出了大扑棱蛾子的模样,丑得眼熟,显然又是霍长歌亲自动手雕的,底座还刻了“生辰礼”三字。
谢昭宁将那金雕托在手心里不住摩挲,心里甘甜如蜜。
他再抖开那随金雕附上的薄薄一封书信,但见其上只寥寥一行:“谢师傅,无意寻到好木,箭囊已空 ,待补。”
末了还添了一副她自画的小像,笑得狡黠,拱手道贺。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过生儿还得被她使唤。
谢昭宁瞧着那小像,再一瞥陈宝手中两截上佳红木,堵在胸中的一腔愁闷,便恍然散了许多,不禁笑了出来。
又半月余,霍长歌自凉州回转,便被连璋一旨赐了婚。
她原便是以联姻名义来的,如今正好名正言顺,可拐带着新郎回去成婚了。
她尚未着手安排归乡事宜,便又赶上城郊道观修缮完工。
自中都一战后,连珏便居于太子府中,遣散了后宅,日夜诵经,从未出过房门半步,便是连璋登基他亦未曾露面,着实与这红尘俗世断了个干干净净。
七月初四,立秋,先太子落发出家,连璋携众人亲自前往送别。
那道观原居于半山腰,殿宇重楼,占地不小,也曾香火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