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莲叶轻荡,霍长歌抱膝坐在池边,忍不住便轻笑出声。
谢昭宁正平躺在地昏昏欲睡,闻声睁眸瞧她,疑问似得稍一挑眉,霍长歌便与他并排躺下,偏头靠着他的肩:“我听陈宝说,羽林殿中原并无池塘,这莲池还是你主张挖的?”
谢昭宁轻应一声。
霍长歌便又笑着道:“倒有几分南方雅士的做派。”
“便是你这性子,也不大像个北人。待爹见了你,不知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讶多一些?”
谢昭宁忐忑侧眸,便听她又说:“但无论如何爹他一定会很喜欢你,想来还会喜极而泣。”
她说起霍玄,话便更要多了,一时兴起未管住嘴,只又兀自笑道:“我爹原说,我这脾性不大好相处,北地的男儿性子硬,怕我受欺负。待他收复了余下故土,便要卸下镇疆燕王的重担,与我一人一骑,出了北疆的门,往他乡走一走、瞧一瞧。”
她这性子想来只有欺负旁人的份儿,但为人父母心总是偏的,霍长歌自己也清楚,遂摇头笑了笑,又与谢昭宁道:
“去南方、去江南、去水乡,爹说南地里尽出些温柔俊秀的少年郎,要给我寻个有本事的、会疼人的,亲眼看着我嫁人生子,如此不为将帅的一生,想来也是不错。”
她话音未落,谢昭宁后知后觉缓缓“嗯?”出一声,偏头看她。
“……郡主如今还未许嫁,”谢昭宁神情复杂且酸,微微皱着眉,竟与她罕见得揶揄道,“不若待伤养好,便动身南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