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四刻,苏梅自隔壁屋中捧着一身衣裳过来。
那原是霍玄于府上存的一套便服,王府落成之日便闭了门,备下的几套常衫也未曾穿过。
素采前几日闲来无事将其浆洗晾晒了,眼下正巧可借谢昭宁替换一二。
苏梅久叩房门不见应答,却又隐约闻得内里二人交谈。
她诧异瞥那门外守卫。
守卫与她笃定一点头,苏梅便心中有数,“吱呀”一声,兀自推门进去。
“……原是赫氏助了你一臂之力,那宫中密道我幼时虽有耳闻,却不知确有其事……”
“……传言,前朝老皇帝看上了驿马所中饲马的宫婢,奈何皇后性子刚烈又霸道,已许久不允他纳新妃,他便借宫中修缮排水之机,着匠人暗建了一条密道用于私会……”
“……陛下着人寻过许久,无果,便只当是谣传……”
“……眼下城中情形如何?适才来得匆忙,不及往城门一探……”
屋内光线充足,只闻其声却不见人影,苏梅一眼便能瞧见正中桌上原蹲了铜盆,盆中之水已见浑浊,盆边又搭着一条柔软湿帕,帕上沾染了血迹与易容所用的棕黄涂料。
苏梅将衣裳留在桌面,再循声转过桌后屏风,果然便见一副巨大沙盘前,霍长歌与谢昭宁俱潮湿着额发,以真容比肩立在同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