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歌点头应了,那管家又笑着探手:“郡主请,大人已等候多时了。”
管家拨开门前众人,直将霍长歌与苏梅亲自引了入府内,又转身嘱咐下人道:“闭门,今日不见客了。”
厚重朱漆木门随即“吱呀”一声,在霍长歌身后缓缓关闭。
“大人眼下如何?”霍长歌随管家行过回廊,往后厢过去。
杨泽府中到处种着花草,连续一月阴雨,四下里潮湿阴寒,廊外枝头却已冒出了新芽,绿油油的,焕发出春的生机。
“用药吊着命罢了,剩下时日恐不多了。”那管家跟随杨泽多年,杨泽失妻丧女后再未续弦,膝下无子,便当他是半个亲儿,遂管家虽万分悲痛感伤,却得了杨泽叮嘱,与霍长歌亦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当年随军举事时便落下的陈年旧疾,好了犯、犯了好,已挺过了许多年,年前本已渐好,却原是回光返照,此番来势汹汹,怕是……”
他话音未落,已到了杨泽卧房屋前,伸手推开房门,便做了手势要霍长歌孤身进去。
霍长歌便嘱咐苏梅将锦盒交于了管家后在门外候着,自个儿轻声进了屋,反手合上了房门。
屋内,窗扇紧闭,苦涩药香浓郁,处处透出一股子沉暮的气息来,霍长歌心头一颤,不由忆起她娘临终前那日,脚下步伐一瞬缓慢又凌乱。
杨泽拥被倚坐在床头,肩上披着厚重冬衣,手中握着书卷,正散着一头枯草似的灰白长发阖眸假寐,整个人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