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冷冷地拂袖而去。
独孤遥垂着眼,端端方方叩首行李:
“儿臣恭送父皇。”
朝元帝姬在养心殿与圣上吵了一架,这件事很快就在文武百官之中传开。
与此同时,新回朝的三皇子独孤逐势如破竹,半月之内坐上了京兆府尹的位置,掌管帝都兵马。
京兆府尹,看似只是个从三品的文官,可这背后的门路,却相当复杂。
太|祖一朝,曾有不成文的规定,皇子之中,凡是皇储人选,都会任命为京兆府尹,以示皇帝器重。
独孤逐是个疯子,毋庸置疑。走马上任京兆府尹后,他以雷霆手腕整治帝都,逮捕、侦讯、行刑、处决,先斩后奏,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每夜惨叫声不绝于耳。
十月十五下元节,皇宫摆宴。开宴前半个时辰,独孤逐才结束巡防,匆匆进宫,金甲上斑驳的血迹甚至来不得擦掉。
他没有去承恩宫,而是先进了养心殿。
皇帝正在更衣,大殿里站着一排低眉垂首的小道童,捧着以金盘相托的衣物。
独孤逐身上血腥气太重,连宫里的冷生香都压不住,反而更显得血气甜腻。他将刀扔给门口的亲卫,迳直穿过层层纱帐,跪在屏风前:
“父皇。”
“逐儿。”老皇帝在屏风后开口,不断有小道童端着衣物进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