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纱几乎要将朱唇咬出血迹,才低头衔命。
她转身退下,敛眸掩去眼中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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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服下一剂安胎药后,独孤遥骤然发动。在几乎要将脏器绞碎的阵痛中,她终于读懂了芸纱端上药时的眼神。
一把推开想要扶住她的产婆,独孤遥强忍住眼前阵阵发黑,起身哑声道:“芸纱……拦……拦住芸纱……”
“娘娘,芸纱姐姐已经走了。”贴身婢女们跪了一地,哭着说,“芸纱姐姐留下一封信,半个时辰前策马离府了……”
独孤遥只觉得被人扼住的喉咙。
她骤然失去力气,倒在了婢女怀中。
产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并没有用太久,独孤遥就顺利产下一子。听着孩子猫儿似的细小哭声,她模模糊糊坠入梦境,梦里有血,有河,有火。
她才出生的儿子躺在火光中央,周围摆满了她为他做的小衣服,很快被烈焰吞噬,越来越小,化作一掊灰烬。
“阿衍,今晚要自己睡了。”
独孤遥蓦地惊醒。
几乎是浑身颤抖,她咬着牙起身,就看到那个雕刻着狼毒花的摇篮放在床边,她的儿子正在锦绣中静静睡着,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停栖在这里。
独孤遥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害怕惊扰了蝴蝶,他就会随着火光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