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和尚在佛门浸润多年,虽然放不下,却偏生出一念之仁。俗语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彼时天下大乱,刀兵四起,泥沙俱下,玉石皆焚。多少无辜本是不相干的,只因两方争权夺利,任是奇伟之人,珍稀之物,触着碰着也遭灰飞烟灭,岂不令人痛心……”
云贞无言以对,只是静静立着。看老人平复了,望着墙上画像问:“大师父,这画上的两个人都是谁,您知道么?”
觉空也看画像,虚笑一声:“都是老夫故人,早都作古了,还挂着他做什么?活着的只须活好当下,该忘就忘了吧!”顿了一顿,又道:“丫头知道么,老夫这辈子,听过最使人难过的一句话是什么?”
不等云贞答话,望着那画像自语道:“就是人常用来劝说未亡者的那句话:‘死的便死了,活着的,还须好好地活!’”
他语声平淡,云贞听在耳中,却似有无尽的惨伤,心中触动,深感人生其实无奈,莫名一阵悲恸,簇地淌下泪来。
这时桂枝托着盘走进来:“姑娘,药热好了。”
云贞忙收了泪,说:“大师父还是先喝药吧。”端过药碗,用勺轻轻搅了两下,凑近闻了闻,忽然停住了。
觉空无谓地笑笑:“其实无用。但看是你一片心意,拿过来吧,我自己喝。”伸手来接,云贞一闪避开了,道:“不行!这药……”
觉空疑道:“怎么了?”
云贞又闻了闻:“这药气味不对,不是我开的方子。”
觉空皱起眉头,表情中却夹杂了一丝冷笑:“难道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