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眸颔首,“她是蕊儿唯一的女儿。哀家一生无女,与她倒是投缘,莫名亲近。你去传她来吧,哀家想跟她也说说话。”

萧景珩瞧着太后也是时日无多了,

这临了的遗愿,他总得周全了。

故而一璧唤人去请升平署的戏子,一璧又着人去冷宫告知宋昭,太后病重,已是弥留之际。

果然,萧景珩私下里去劝了宋昭那么多次,她都不肯出冷宫,

但一听太后弥留了,她倒是忙赶了过来。

她来时,庭院里的戏曲班子正在唱着剧,声音颇大,聒得人耳鸣。

仙寿宫正殿里跪了满地的嫔妃,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众人见了宋昭,各有各的心思,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继续装哭。

彼时萧景珩就坐在上首位定定看着宋昭,

可宋昭却是连他瞧都不瞧一眼,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迳直略过他身侧,绕去了内寝。

“太后”

宋昭半蹲在太后榻前,牵着她冰凉的手在掌心里暖了暖,

“臣妾不孝,臣妾来晚了”

太后反握住她的手,“来了便好。”

这深宫之中,步步都是算计,

也正因如此,旁人给予的哪怕那么一丝的真情,才显得弥足珍贵。

宋昭对太后,亦是如此。

哪怕她曾经利用过太后去争宠,但她待太后的孝心,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