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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更声自远方响起,也到宋府下人巡夜的点儿了,宋瑙生怕这一没遂他意,弄出大动静来可不得了。她一慌张,顾不上害羞,飞一般地仰起脸来,在豫怀稷下巴上啄了口。

虽似蜻蜓点水,不怎么过瘾,但豫怀稷深知这种甜头,需见好即收,再闹她得恼了,便勉为其难地罢手,继续说下去:“他摔亡当日,山里还拉出二十七具尸体,据说死于流寇之手。鹤唳山是富庶地界,百姓耕织不辍,从没一夜间死过这么多人。”

这哪怕安在帝都,也是桩大事了,宋瑙立马进入情境,皱眉问:“死的全是当地人吗?”

“怪便怪在这儿。”豫怀稷淡声道,“他们在鹤唳山没有亲故,无一不是流寇劫来的外乡客。”

他拈起宋瑙一绺乌发,绕在指节上把玩:“可实际上,鹤唳山近五年来太平得连普通山匪都抓不出一个,这么猖狂的流匪,像平地生出来的,忽然落到鹤唳山了。”

这细究起来,无疑是破绽百出,宋瑙才听个简述,已经觉出不对劲来:“二十多条人命,县令就当流匪处置的?”又诚心发问,“他是草包吗?”

她问得已是客气,若其中确有问题,那当初拉去斩首顶替的人是谁,只怕又是另一起冤案。

而这鹤唳山的县令,其心可诛,拿草包论他,都算大大抬举了。

但豫怀稷扯一扯她头发:“这你可想错了。当地县令顾邑之,任期内的政绩很不错,清廉不阿,是有口皆碑的父母官。”

宋瑙别过头,轻轻“嘁”了一声:“装的吧。”

看她鬼心眼儿不少,豫怀稷笑了。

“应当不是。”他解释说,“怀苏早两年途经鹤唳山,跟此人有过点交情,他曾在信中与我提过,说顾邑之有不世之才,做个小县令可惜了。”

豫怀稷不否认:“老六眼光高,他说好的,基本错不了。”

宋瑙低头沉吟:“可是,温萸成心叫我们挖出这些,她父亲又跟他们死在同一天里,估计大有蹊跷。”她问起来,“她是哪一年离开鹤唳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