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怜觉得自己好似忽然之间长大了,在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前所未有地冷静,她一个眼窝那么浅的人,此刻却不想掉一滴泪。
“今日那个姑娘,定是母后中意之人,而且将来只要你想,可以有许多女人。”
沈若怜心里有酸涩在蔓延,声音到底哽咽了,“皇兄,别再将你我之间最后一点情谊耗尽了,嘉宁祝你幸福。”
她近来越发觉出自己对他的抵触,她觉得自己被圈在东宫,就快生病了。
一段漫长的沉默。
黑暗里,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屋外的狂风暴雨还在继续。
过了许久,男人沙哑的声音沉沉响起,“倘若孤就是不愿放手呢?”
晏温掐住她的脸颊,语意偏执,“孤不会放你离开,孤寸步不离悉心养在身边九年多的姑娘,孤为何要放走。”
沈若怜忽然阖上眼睛,眼角溢出一滴泪珠,她好似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无声地翻了个身,面朝里去不再说话。
晏温气息不稳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轻嗤一声,翻身下床,步履低锵地出了门。
李福安在今日已经回来当值,见晏温出来,他急忙上去将伞给他撑起来,却被晏温一把挡住。
他有些错愕,“殿下——”
“去将从前给嘉宁准备的太子妃的那些东西,锁起来吧。”
他的嗓音仿佛崩到极致的弦,又缠绕进丝丝疲惫,冷笑道:
“既然不愿被世人诟病,那便永远别再见人。”
李福安心里一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药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