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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所言极是。”她温柔附和,又小心翼翼询问:“奴婢弹首宫调?”

卞如玉笑着点头。

魏婉百依百顺,起势弹奏宫调《秋月夜》,一轮明月逐渐升起,遥挂夜空。

月如钩,皎皎不染霜露,卞如玉脸上的笑却渐渐隐入,仿佛挂了霜。

曲至一半,魏婉尚未弹完,他就长吁一口气。

发声清晰,魏婉听见,却若未闻,直到一曲弹完,卞如玉也接着吁了两三回,她才面露疑色:“殿下,怎么了?”

卞如玉指尖摩挲:“嗞——本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怕讲出来姑娘嫌烦。”

魏婉心道那就别说,面上却无丝毫不耐烦,继续扮演解语花:“殿下怎会这样想?只要是殿下说的话,无论如何,奴婢都不觉烦。”

“那就好。”卞如玉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下,“本王忽然想到,宫调是土音,用阮琴……好像有点不合适。”

呵——魏婉心底冷笑,怪不得刚才觉得不对劲,敢情卞如玉在循序渐进挖坑。

“殿下说的是,”魏婉如其所愿,跃入坑中,“宫调土音,的确应该用土做的乐器来演奏。”瞧着卞如玉面上明显越来越开心,魏婉骤转话锋,“殿下您有这有埙或者缶吗?”

卞如玉神色微僵:“怎么,你会?”

魏婉心里紧张的发抖,最早蔺昭请的乐师教练气息,吹过那么一回埙,至于缶,还从未接触过——但她以前经常敲锣,应该能融会贯通。

魏婉强压心虚,面色笃定,沉声流利:“会的。”

卞如玉沉默须臾,转望阿土:“阿土,府里有埙和缶吗?”

阿土张嘴,这乐器上的事不归他管,可不清楚,但要认真找肯定能在库房找着。阿土正要如实回禀,卞如玉却转回头,冲魏婉勾起唇角,如勾柳枝,声音则似一只脆响黄鹂,直飞枝头:“本王府里好像没有埙缶,但记着有一只金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