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中新换了熏香,灿烂的春光从菱格窗外投进来,丝丝缕缕缠绕着香雾。照微见他们二人皆是一脸官司的模样,借手中折子的遮掩暗笑,抬目对上祁令瞻的眼神,忙又作出一副正经模样。
将手中的折子在小案上拍了拍,清声说道:“姚鹤守的罪已经定的差不多了,这是姜恒递上来的处置折子,二位看看,有无不妥的地方。”
江逾白先将折子呈递给祁令瞻。
姜恒递折子前已给他看过一遍,折子里的内容祁令瞻早已知晓,但是当着杜思逐的面,他仍将折子接过去,仔仔细细从头看。
看了半天,然后说:“臣觉得,‘私宅私产抄没后尽数折抵荆湖路军饷一节’不妥,上月户部又拨了二十万两白银,短时间内再拨巨款,恐生贪渎之患。”
照微闻言挑眉,心中疑惑道,这条不是你自己提的吗?
杜思逐不服气,开口道:“什么叫恐生贪渎?我荆湖驻军前二十年得的军饷,还没有你们中书省上上下下一年的油水多,此时又反过来控诉我们贪渎,祁大人——”
“杜卿。”照微打断了他的话,“听参知把话说完。”
祁令瞻说:“大周不止有荆湖驻军一处,抄没的姚家私产,有五分给荆湖路也够了,三分给西北驻军,剩下两分娘娘可以留在手里,单独组一支铁骑精兵。”
照微昨天想的主意,他今天就知道了,表面上是在与杜思逐为难,实则是在挑衅她。
照微轻声冷笑道:“参知这颗玲珑心,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祁令瞻谦和一礼,“娘娘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