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微心中猜的姚清意,祁令瞻心里想的却是眼前人。
他忍耐着不知生于何处的刺痛, 忍耐着脑中嗡然,耳畔轰鸣。
最后说:“是。”
尖锐的指甲掐断了袖角的金线, 照微从他脸上移开目光,轻声说:“你能体谅就好。”
祁令瞻尚未来得及将与姚清意退婚的事告诉她,此事是照微后来从锦春口中听说的。
锦春一边给玉佩打络子一边嘴里不闲着,说她路过丞相府时听来的逸闻。
“相府二娘子为了个琴师,竟然把参知大人的婚给退了,怪不得看参知大人这两天不太高兴,这不是让旁人看笑话,说他堂堂副相,比不得一个乐籍男子么?”
锦秋说道:“心之所慕,与地位无关,抛开姚丞相,这位二娘子倒是个闺中英豪。”
说罢转头看向照微,想问问她的看法,却见她手里端着一碗酥酪,怔然面窗不语。
姚清意竟然退婚了?
照微想起大相国寺那一面,从姚清意婢女那张扬的作态里,可以窥见她对兄长十分满意,如今怎舍得骤然退婚?
是兄长为了太傅之位,逼迫她这样做的么?
总觉得哪里说不通。再联想起祁令瞻前几日的态度,更觉怪异。
不知不觉间,一碗酥酪见了底,她脑海中仍是缭乱理不清思绪,索性搁下碗,不想了。
至少这个结果,她是乐意见到的,于公如此,于私亦如此。
武炎元年八月底,永平侯世子祁令瞻袭爵,承永平侯之位,与礼部的仪服一同到永平侯府的,还有加任他为太傅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