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阿芜,我蒙着眼。”
说话间他从衣领处取出一条发带来。
她认出了这条发带,是在邺城高旭颜的别府时她给他绣的,与那件纱衣春衫一起绣的。
未想,这么久,他还贴身带着呢。
第99章
在褪下衣衫的时候, 繁芜还是忍不住透过桌案的雕花小铜镜,看向她的脊背。
许多年前她曾经偷偷看过,至而今背上的刺青颜色淡了许多, 但还是那张图和那几行写成诗词的玄机密语……和她记忆中的一一吻合。
她盯着铜镜瞧了许久, 末了,缓缓偏过头去, 闭了闭眼眸,似乎是缓了口气,才向床榻走去,脱下绣鞋。
…
屋中只留一灯如豆,光影明明灭灭,墙上的人影仿佛随着烛光轻颤着。
香炉里安神的香焚烧着,可繁芜依然在冰凉的药膏涂上脊背的刹那间疼得咬紧牙, 不过须臾已是满头大汗,她的手指紧拽着锦被, 仿佛是要将指甲掐断一般。
竹阕乙察觉到了, 抹着药膏的手骇然一停, 在白天试药时他便知道她还是会疼。
感知到他的犹豫与挣扎, 繁芜咬着牙:“哥……你继续涂药膏,别管我了……”
尾音化作呜咽,她疼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她不禁抱怨起来,这焚香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竹阕乙发颤的手抚上她的脊背,也感受到她的战栗,听闻她呜咽的低吟。
直到药膏覆盖在她的整张脊背,他的双手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 烧灼着他双手的药膏,也仿佛腐蚀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