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间,再度拧干毛巾,手掀开锦被,给她解开衣领,修长的手指拨开颈间青丝,毛巾擦过那凝脂似的肌肤。
繁芜皱着眉嘤咛一声。
竹阕乙捏着毛巾的手微停,等了会儿见她气息平缓才继续给她擦拭。
她的体温有些高,似乎是发着低热,大抵是在河边等他们时吹了寒风。
好在还不算严重。
拿热毛巾擦过几遍脸颊后,她的鼻子才渐渐通气。
竹阕乙叹了一口气,起身想离去,却被那女子伸来的手勾住了手臂,他微愣片晌,没有再动。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将毛巾放下,他坐在榻前,手支着额,困意上涌。
次日凌晨天蒙蒙亮,繁芜醒来,一夜酣眠也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
她微偏过头,目光正看向窗外,却见床榻旁坐着一人。
微惊之际,那人也缓缓睁开如画眼眸。
她微红着脸手指拽紧了锦被,似乎脑中空白,一时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正当她想开口时,竹阕乙缓缓站起身来,守着她整夜,他的眼底仿佛留有一抹青色。
“好些了吗?”他问她,“昨晚你体温有些高,还有些鼻塞。”
繁芜茫然伸手摸了摸额头,原来他守她一夜是以为她生病了吗?
繁芜摇头,见他神情有几分憔悴,知他赶了好远的路才从镜州回月州的,昨晚又守了她一夜,她实在觉得自己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