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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兄友弟恭的模样真正出现在马背上的时候,裴宁承认,自己在那一刻,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什么争权夺利,也没有什么兄弟相残。

有的只是把酒言欢,笑傲江湖。

如果宫烨承没将他引到悬崖边上就好了。

如果那些突然出现的蒙面刺客喊宫烨承为“主子”就好了。

如果他攀着悬崖峭壁上的那只手,没有被宫烨承恶狠狠踩下,狰狞的嘴脸告诉他,他和母后多盼着他死掉就好了。

百般的恨意带着无限的不解萦绕在心中,裴宁弓起身子,忍着疼闷咳一声,一口血自嘴角溢出,溅到了覆在身前的灰色长衫上,像是一朵兀自盛开的深色牡丹。

“殿下!”吕定急匆匆站起,转过身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试过温度后这才递到宫烨霖手里。

裴宁摸着自己的嘴角,一点点将上面的血擦拭掉。

“无妨,都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他摆摆手。

吕定端着茶杯,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等您养好伤后,我们便回京?”

回京……

裴宁双手交叉,右手拇指慢慢摩挲着左手拇指。

以他的脾气来说,只要没死,他便该即可回京。

消失的这两个月,东宫一定已经人心惶惶,而母后与宫烨承那边,只怕是喜不自胜,就等着他的死讯传来,便能心安理得登上那垂涎已久的太子之位。

他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