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言等了两刻钟,那七个侍卫果然赶来了,见她毫发无伤,大大松了口气。
若孙芸出了什么事,他们七个便不必活了。
孙芸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傍晚八人在客栈歇脚,孙芸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浑身酸痛,沐浴过后草草吃了些膳食,倒头就睡。
只是这一晚却睡得不大好,连着做了好几个梦,梦里都是谢溪。
梦境伊始,谢溪衣襟敞开,盘腿坐在一个符阵中间,面前摆着一面铜镜,手中握着把匕首。
孙芸被这副诡异的画面骇得立时大声唤他名字,但谢溪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
她眼睁睁看着谢溪对着铜镜在胸口用匕首刻字,一笔一划,刻下一个“芸”。
看着谢溪用朱墨在面前的符纸上画了一道不知是何作用的符,口中亦是一直念着不知什么咒。
谢溪从不信这些。孙芸暗道自己今日怕是真累傻了才会梦见这荒诞的一幕。
这个梦到此便结束了。画面一转,她又到了一片寒冷荒芜之地,像是北境边关。
她看着谢溪一次次征战杀敌,从北境到西疆,从西疆到南境。
何处有战乱,他便出现在何处,守护四方百姓。
连年的征战让他的双眼进了无数次风沙和汗水,因而患了目疾,身上也全是刀伤剑伤,但每每敷药后稍好了些,便又上了战场。
沈矜偶尔会过来找他,说些孙芸听不懂的话怒斥谢溪:“你是蠢么?那道士说的法子即便是真的,也是要你寿终正寝才能成。你这样搏命,说不准哪日便会死在沙场上,届时便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