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下人都屈尊降贵地道歉了,若她再得寸进尺,倒显得她没有气量了。
因而,
林九樾很识抬举地回道,“将军多虑了。”
语气很是心平气和,若是不相熟的,就要被女郎骗过去了,当真以为是个知礼的。
程涉川一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李副将酒后狂浪,你不必放在心上。”
像是随口的解释。
林九樾纳罕,那是自然,一个不知内情的醉言她自然不会多想,她倒是有更在意的事情,“人喝醉了酒都会那样吗?”
要说哪样,林九樾也不好形容,大抵就是平日里不敢说的话此刻也敢毫无顾忌地说了,平日里不敢做的事也敢肆无忌惮地去做了,便是平日里害怕的人也敢顶撞了。
这酒,当真有如此奇效?
林九樾小小的年纪便寄居在程府,多年白日里不出门与人交际的后果便是这样,常问出一些稚子之言,便像是这般随意问一个市井的人,都能答出的话,她偏偏就是不知道。
程涉川没有嘲笑,当真沉思了一下,认真回道,“不只如此,与其说酒给了人勇气,倒不如说放大了人的心念,扰乱了神智,故而有酒后失言失德,总之不算是好东西。”顿了顿,不忘叮嘱道,“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林九樾早已习惯了程涉川时不时的说教,继而问出了自己更感兴趣的问题,“那五石散呢?也和酒一样吗?”
时下不少宗室贵胄、达官贵人都喜服用五石散,据闻有强身健体之效,甚至在军中也有战士因不堪伤痛,服用五石散作止痛之用。
程涉川蓦地停步,日光煌煌,铜铃质地厚重,不反光,程涉川却觉方才随口饮的那一杯酒酒气腾得涌上来,冲得他头疼,“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