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晚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义父,我一点也不孤单。”
“我有你和青枝,还有崔大娘、柳四娘、许邵、从蓝、竹苓,我有这么多亲人朋友,每天都觉得特别知足。”
钟天离瞥到她插着珠花的鬓发间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白发,怔了怔,眼睛酸疼。
六月底,钟天离再次离开。
秦归晚送他出城后,回家的路上顺便去看了沈安菱,告诉她自己准备明日去趟京都,可能很久不能来看她。
沈安菱的头发早已及腰,她很是爱惜,养得乌黑油亮,泛着莹润的光泽,丝滑如缎布。
因两年没出院门,皮肤白到近乎透明,眼神澄净,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
“秦姐姐,你要去多久,我和路大哥成亲那天,你赶得及回来吗?”
“当然赶得及,我还要亲自给你挽发呢,怎么可能错过你的大婚。”
沈安菱顿时眉开眼笑,拉着秦归晚,让她看自己绣的喜帕。
秦归晚夸赞她绣得巧夺天工,心里却百味杂陈。
这两年,沈安菱疯得越来越严重。
她发现喜帕绣好后,路绥还是没回来,便烧了重新绣。
她烧完东西,转身就忧心忡忡地询问贴身婆子:她现在还没开始绣喜帕,会不会耽误大婚?
钟天离给她把脉后不断摇头惋惜,失心疯不是药物能治的。
她把自己关在一个假想的幻境里不愿出来。
在那个幻境里,路绥还在外面打仗,她绣好喜帕,路绥就回来娶她了。
秦归晚有一瞬很羡慕沈安菱,至少她不用清醒的知道自己失去了所爱之人,不会感到悲伤难过。
翌日,秦归晚天不亮就带着竹苓坐上马车,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开始出发去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