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傍晚找到了老宅,陆云舒拿出钥匙开门,卢氏抱着襁褓一口一个行哥儿就径直往主屋去了,陆云舒也随她疯去,自己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找到了西北角最僻静的一处小竹园住下。
这里原来应该是裴绍行读书之所,里头满满一屋的书卷,随手翻开一本,就能看到上头密密麻麻的注释,字迹虽还稚嫩,但已初现锋芒。
横竖无聊,陆云舒就坐在窗下看了一夜的书,越看,越惊讶地发现裴绍行读书天分颇高,小小年纪见解独到,尤其对朝局分析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只是不知道后来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世人眼中的纨绔。
陆云舒想到了自己曾在扬州偶遇过裴绍行一回,好奇之下,对裴绍行又多了些改观。
晚上她没什么食欲,到街上给卢氏买了些吃食送过去,卢氏依旧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只是情绪比起在禹城时缓和许多,整日就抱着襁褓,一口一个行哥儿。
陆云舒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在桌上,又重新回到竹园。
她坐在窗下,清冷的月光一如昨日明亮。
也不知道禹城是否守住了。
想着禹城,陆云舒眼睛瞥到了书案上摆放的锦盒,看到它,不免又一次想起了裴绍行,想到他说想要一身衣衫,便开始在老宅里到处找针线,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匹压箱底的云锦和一个笸箩。
东西是旧的,但胜在云锦花纹简单不易过时,陆云舒不太记得裴绍行的身量尺寸,只能凭借着上一次拥抱来估摸着他的体格,就着手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