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的春天, 一向来得比大周晚一些,一场冷雨之后,天气骤寒。
零星的冷雨透过监牢那又小又挤的窗户飘到尔雅的身上, 惊起她一阵寒栗。
自事情暴露后, 她便被贺玄渊押进了监牢里, 如今已经三天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 或者说,在贺玄渊的吩咐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这里半步。
忽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尔雅脸色一凛, 冷冷地看向来人。
贺玄渊一身玄黑暗金纹大氅,脚步迟缓而沉重,眉目紧紧收敛成一簇,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与第一次见面时, 可谓差之甚远。
尔雅心里不由幸灾乐祸, 她早就看贺玄渊不顺眼了, 他越是表现出痛苦的模样,她就越畅快!
温怜不敢说的话,她来说!
温怜不敢捅的刀子, 她来捅!
她们龟兹的女儿家, 绝不能让他们这些人如此祸害!她的小姑是, 温怜是,甚至贺玄铭的祖母, 都是如此!
贺玄渊冷眼瞧着嘴边挂着嘲讽的尔雅, 脸色越发阴沉,拧起眉头:“朕不追究你劫走朕的皇后, 已是念着大周与龟兹的关系,若是你再继续蛊惑怜儿,到时候可不只是私人恩怨了。”
尔雅嘲弄一笑:“陛下何出此言,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天了,怎么去蛊惑怜儿?”
贺玄渊凝视着她,将她眼底的得意尽收眼底。
自那日他和温怜吵架不欢而散之后,当天下午便传来消息。
温怜,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