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温怜再也未跟他说过话了。
沉默半晌,贺玄渊闷着头独自喝完了那两杯合卺酒。他自幼被温心绵下毒伤了身体,尤其是脾胃,更是沾不得一点酒。
因此,他几乎从未饮过酒。
烈酒下腹,激起一阵剧痛,但贺玄渊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温怜。
纵使脸上毫无喜色,但肤如凝脂、眉心一点红,一身雍容华贵的红妆,依旧将她点缀得犹如境外的天仙。
娥眉微蹙,半点怜容,贺玄渊无端遥想,像温怜这样的天仙,来凡间这一遭怕是来历劫的。
“前日,是我有错在先。”贺玄渊此生还从未向别人认过错,这几个字说得十分僵硬,脸色也有些冷。
可温怜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眼神也不舍投向他。
等了半晌,也没见温怜有别的动作,他无意识握紧手。
那两杯酒,不比贺玄渊儿时吞下的毒药轻,此时此刻仿若一只蚀骨的毒虫在体内作祟,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但贺玄渊只是沉着脸,嘴唇有些泛白。
温怜的眼神冷若冰霜,贺玄渊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继续道 :“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当时只是怒气上了头,我保证我今后……”
说及此,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温怜,可就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满腔的热血和激动瞬间冻住了。
温怜,根本就没有看他,也没有听他。
她只是麻木地望着前方的灯珠,眼里却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片空白、一片茫然。
贺玄渊的话,再也就说不下去了。
他死死捏着袖中的东西,眼神紧紧盯着温怜,乞望从她的眼里看出半点波澜,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