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被他的眼神吓得一缩,有些欲哭无泪,明明是你让人家走的,怎么现在人家真走了,就开始抓心挠肺地反悔了。
杜衡:“属下也不知道,但……谢蔚尘应该在京城呆不久,此次是陛下让他回来的,估计很快就会再回岭南。”
看着贺玄渊的模样,谢蔚尘接下来的话,他更不敢说了。贺玄渊看出了他的犹豫,冷声道:“还有什么,你直接说出来。”
杜衡哽了哽,犹犹豫豫道:“他说……温小姐是功臣遗孤,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则去,他绝不会让温小姐再受伤害的。”
许久,贺玄渊再未开口,天地间,只有淅淅沥沥的落雨声。
杜衡偷偷抬眼看着贺玄渊,只觉他高大的身躯下,难掩孤寂和寥落,他动动嘴想说些什么,却有欲言又止。
忽地一瞬间,雨停了。天边远远的泛起金光,浅浅地洒到红墙碧瓦上,锃亮如新,焕然如洗。
贺玄渊毫不犹豫地提步,杜衡愣了一瞬,赶紧跟上。看着贺玄渊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他有些庆幸自己刚刚的犹豫,幸亏刚刚没多嘴,否则免不了挨一顿训。
两人刚走了两步,只见冯令脸色肃然,迈着小步子快速向他们走来。
“殿下。”冯令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小声道:“果然如殿下所料,刚刚下朝后,程丞相私下问我,陛下的病如何了,合适才能上朝。”
“小人已经按照殿下所说的,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了。”
杜衡冷哼一声,“这个老狐狸,陛下一天不来上朝,他就开始疑神疑鬼的了,殿下不是都已经有意纳她女儿为太子妃了吗?马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小心翼翼?”
“别废话了。”贺玄渊眯起眼睛,朝着远远那群离宫的官员们看去,“当了十多年的宰相,他要是连这一点敏锐度也没有,早就被人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