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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四十五岁那年,开始服食丹药。
正如屠龙者终成恶龙,劈山救母的真君杨二郎得道后也成了外甥华山救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一样。
年少时的阿宴最厌道士,却也在这年,走上了和他父皇同样的道路。
祈求丹药长生的路。
我曾远远地瞧过他一眼,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被我救过命的御医私下透露,陛下的身子大不如前,看上去虎虎生威,其实内里已快被蛀空了,再没几年好活。
我摇了摇头,并无波澜。
其实人老了,就会念旧。
就像陛下近来偏爱绕道长春宫,凤鸾春恩车的铃声辗转盘旋,涌入我的耳畔。
他终于念起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想让我醋上一醋。
可我总不爱见他,即使隔着红扇栏槛偶尔见了,也只会澹澹含笑:“恭喜陛下又得佳人。”
他沉下脸,有些恼意:“皇后可真大度。”
是啊,我用二十五年的时间,终于学会大度。
没有你教,我也学会了。
有风呜咽,纵然有过好时光,也不过是从前镜花水月一场空。
而从前,在我心里,已然全无痕迹了。
据说,少年不可得之物终会困人一身。
我并不信,可陛下好像被围在其中了。
宫内传言,我是陛下爱而难见的白月光,这几年,他所纳的嫔妃无一不是照着我的样子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