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爱之人的头发用红绳缠绕,记下生辰八字,用自己的血浇灌。

无须任何蛊虫,这是对心爱之人的祝福。

只愿他万事顺意。

林氏和陈昇一同问斩,林氏最后求我, 可否将他们的尸身送回湘西。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其实只是想再次踏足那片土地。

亲眼看到我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成为了一片废墟, 我和阿那颂有过的回忆便也如同这片废墟, 片片零落, 最后只剩灰烬。

我们之间横亘的阻碍太多,似乎男女之别已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一条。

阿那颂,你在哪?

山风呼啸, 凛冽地刮过我的皮肤,仿佛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

我想, 若是此刻阿那颂出现在我眼前, 我亦是没有勇气抱一抱他的。

父皇没有了情蛊的控制,励精图治了起来。

他时常念叨我没有妻室子嗣的事情, 我总是摇头说不急。

“苗人果真可怖,我们该斩草除根。”父皇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语气有些凶狠。

即使我没有跟他说林氏下蛊的事,父皇也早就琢磨出了其中门道。

“父皇,蒙兀仍虎视眈眈,不宜再起争端。”

况且陈国, 本就对不起苗人。

只是我将这句话吞进了肚。

父皇像是预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似的:“平儿, 你可还记得你名字的意义。”

我记得,荡尽天下不平事。

可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云起啊。

夜晚, 我烦得厉害,便没有点燃安神香。

而是伏在桌案边, 因着蛊书已经残破不堪, 我便重新誊抄了一遍, 缺损的部分我也正在想办法找到剩下的残卷来补全。

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桌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