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那缕头发。
红绳上用小字记录着一段生辰八字,与我的分毫不差。
我用这个质问阿那颂。
他腾得一下涨红了脸,那抹红很快又染到耳尖。
我背过身不再看他:“你走吧,不要再见我了,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
末了,我又咬牙补充一句:“你让我感到恶心。”
若是我回头,便能看到阿那颂弓着脊背,捂住心口痛不欲生的模样。
可我始终没有回头。
11
这是我们第一次争吵,结局是阿那颂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他的名字也成了一把在我心头时时搅弄得生了锈的钝刀。
那些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头脑中闪过,他将我背出山洞、带我在山林中生活、保护我归京……
甚至还有他用金乳酥将两颊塞得鼓鼓时的样子。
他坐没坐相地将双腿挂在扶手处晃晃悠悠的样子。
宫宴上,我们隔着衣袂翩跹的舞女对视,我心中所想却是他在山林中的篝火之舞。
其实我早就动心,他说得不错,我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懦夫。
一日、三日、十日……
一月、三月、五月……
半年了,小颂始终没有回来。
我派出的暗卫也都一无所获。
就连从湘西回来的暗卫都说,山上的吊楼被拆了,地面只剩烈火焚烧后的一片灰烬罢了。
我手中握着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蛊盅,而里面的头发没了他的精心滋养, 早已干枯。
《湘西蛊书》的残卷我已经寻到, 只是我没有勇气翻开。
直到一日婢女忘记关窗,风将残卷翻开,停下的那页便是如意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