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关心,一句句不避嫌的嘱托,让我的嘴角每天都翘着,气得长姐看见我就要嘲讽两句我骨头轻,可有娘疼的孩子,骨头轻,不是应该的吗?
若那杯盐水没毒的话,这该是多好多有盼头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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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青梧是个笨手笨脚的,她来商讨军务的时候打翻了那杯水,做武将的不讲究,也不知道换件衣服再去军营,就这么被火一烤,沾了水渍的地方全都变了色。
她爹早年在边关做探子,西域小国跑了个遍,一看颜色,便知是种不遇火无色无味悄悄要人性命的慢性毒药。
他家把全副身家和武将有一天能跟文臣打擂台的希望全放在我身上,急得当天就寻了最懂毒的军医一起上门。
我坐在那里,任由军医从眼睛翻到掌心,浑身僵得像个死人,他们每个人的嘴一张一合好似都在问着什么,可我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青梧和翦桐焦急的脸就在我眼前晃,但我却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只剩一句话,萧安平,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纯粹地爱你。
她们喂了我很多药,可是我睡不着,我像游魂一样飘在京城的大街上,从公主府走到那处旧邸,一遍又一遍,第一遍疼,第二遍酸,第三遍,我想烧了整个世界给自己陪葬。
我的阿娘从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她,爱到自七岁起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接她出来,爱到我发誓会把父皇母后送到她刀下让她尽舒心中仇恨。
因为这世上啊,只有她给了我唯一一份错觉,错觉我也是母亲心尖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