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正是。”

“您素日是否有心悸气短之症?”

“不错。”

我示意他坐下,以手帕覆其腕,将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脉上。

“您的脉象,直起直落,宛如弓弦,是肝郁气滞之相。有此脉者,十中有九,夜半难寐、气短胸滞、随怒随喜,且有口苦之症。”

那官人被说得心急:“那可有救?”

我笑:“您是大富大贵长寿之貌,此症自然是可解的。只是我到底年少,开的方子您未必信,出门左行,隔三间铺面便是回春堂,您可移步回春堂找郎中讨个方子,想必不出数月,您自然神清气爽,再无任何不足的。”

官人大喜,指着我问琴娘:“这是你的什么人?”

我抢在琴娘面前答他:“她是我娘。”

“哈哈哈,怪不得。掌柜的是好人才,你的女儿自然也差不了。告辞了!”

他掏出茶点钱放到桌上,一抱拳,款款出门向左而去。

待他出门走出了好远,琴娘仍木愣愣地望着我。

她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我掀开帷帽:“你不是听见了吗?”

琴娘的脸登时红了,她带着七分欢喜三分气地嗔道:“我不是你娘,你有娘,日后不要再这么唤我。”

我冷哼:“那唤你什么?”

“还唤『姨』。”

我朝她撇撇嘴,丢下一句“行吧,娘”,然后扭身就回了后院。

其实我哪懂诊脉,那番话不过是在书本中曾经读过,然后随口胡诌的。

没想到还真帮琴娘解了围。

这更坚定了琴娘的心,她说她吃亏就吃亏在不识字,嘱我每日都留在后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