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那边的牢头收了琴娘八十两银子,答应会在牢狱里照应着周家人。
不过琴娘仍不放心,她打算每三个月去探一次监。
“那牢头看起来虽实诚,但我不敢信哩。”
自从有了盼头,琴娘的心肠变得更加火热。
她最高兴的日子便是每三个月即将远行的那几天。
“主君爱吃荷花酥,大娘子爱吃糯米糕,两位哥儿爱吃甜津津的金乳团。”
她系着攀膊,在灶间里一边做点心一边美滋滋地念叨,整个人都散发着明亮的喜气。
凤娘一直托人在陵水县帮忙盯着来旺。
到了隆冬,有消息说,来旺死了。
原来琴娘带着我跑了之后,来旺娶了一个年轻的寡妇,为了生计,他还去了一位李大官人的生药铺里做伙计。
但那李大官人不知怎的,竟然背着他跟那风流寡妇看对眼了,两个人天雷勾地火,难分难舍得很,后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李大官人设了个圈套,说来旺偷了生药铺的采买金,将来旺送进了官府。
官商勾结,哪容来旺分辩?
就这样,来旺狠狠挨了二十板子,被打得口吐鲜血、气若游丝,在牢里没几天就丢了性命。
琴娘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又咬牙切齿地叹了一句:
“这世道,真没好人了!”
进入腊月里,凤娘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
今儿吴大官人请听戏,明儿赵掌柜请吃酒,回到家她也是醉醺醺地倒头便睡,偶尔半夜还得呕上两回。
不过腊月初九我生辰那日,她却破天荒地没有出门。
不仅没有出门,她还送了我一件亲手缝制的鹅黄色绉纱挑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