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问了,琴娘又会抱着我一通哭,她可爱哭了。
而如今我只有爱哭的她了。
屋内不知为何,一时间静得吓人。
未几,凤娘背过身去以帕子不住地揉眼睛,揉完眼睛又擦脸,双肩还一颤一颤地抖个不停。
这屋静着,前院却突然像开了锅似的喧哗起来。
哭喊声、咒骂声、厮打声、慰劝声混在一起,还夹杂着打砸东西的锵鸣响动。
凤娘登时惊得站起身来,我亦吓得拿不住笔,小手一抖,写歪了“人”字的一捺。
很快,有婢子扶着披头散发、衣裳尽烂的琴娘推开了凤娘的屋门。
人未进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先至,那凄惨悲痛之意,令人无伤亦自伤,无情亦垂泪。
“凤娘,那禽兽拿咱们不当人,我做不到啊,凤娘——”
琴娘进屋便哭着伏倒在锦榻上,鼻涕眼泪一把把黏在她的衣襟前。
“他撕烂我的裙袜,用臭鞋装果子逼我吃,将酒倒在我脸上,还要把我的双腿绑在床柱,我、我拼命大叫,挠了他——”
“那些有钱人玩弄咱们的身子不算,还偏要践踏咱们的脸面,难道咱们就天生下贱?!”
“凤娘,你饶我这一回,就一回——”
我被眼前这景吓得哇哇大哭,凤娘厉声朝婢子道了一句:“没眼力的奴儿,快把荷姐儿带下去!”
然后便上前扶起了泪珠不止的琴娘。
婢子将我带到院中玩耍,隔着窗棂,我听见凤娘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