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面色决绝地伸出手指,缓缓解开衣衫,露出一抹雪白的胸脯子:

“凤娘如今金贵,难免心高气傲,但那些官人子弟又岂能轻易得罪?您收留儿,今后若有凤娘实为勉强不愿接待的恩客,儿愿替她侍奉。”

琴娘是从了良的娼。

可如今她又重跪倒在了妈妈面前卖弄起了胸脯子。

那陈妈妈自是愿意的,因为家里的花魁娘子杜凤梧,也就是她们口中的“凤娘”,是个颇为傲气的。

不通学识的不愿接,长相丑陋的不愿接,言谈粗鄙的不愿接,样样都好却不合她眼缘的也不愿接。

为了这,陈妈妈已经得罪了好几位贵胄子弟。

而琴娘姿色艳绝,当初也曾“五陵年少争缠头”,留下她,便是多我一个拖油瓶,陈妈妈亦是血赚的。

当夜凤娘不在家,听说是被吴大官人接走去听戏了。

而三日后待凤娘回家看到琴娘和我时,我们早就已经安顿好了。

我敢肯定,琴娘是个谎话精。

因为她哄我说:“到这儿就算到家了!有我在,你就安下心好好住着。”

可扭头她就去凤娘面前献殷勤。

凤娘冷了,她用手给她暖脚;凤娘醉了,她亲自给她擦秽物;凤娘馋了,她连觉都不睡,巴巴地给她做一宿的糕点。

便是如此,凤娘也颇瞧不上她。

她斜倚在锦榻上朝琴娘冷笑:“哟,你昔日那张狂劲呢?”

琴娘哈着腰地用银签子扎着葡萄送到她唇边:“你原是官家小姐,怎与我这市井出身的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