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到他这副模样,只是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探寻这种变化的原因了。
我拂开他的手,正视着他。
“温知许,身为将军,保卫黎民百姓是我的职责;身为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若是因为怕死而不战,我会因羞愧而死。
“所以我不得不去。
“……因为梦里的你会死。”
又是“梦”。
还不待我细想,又听他道:“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你都会这么选,我早该明白的。”
我蹙起眉,欲要说些什么,一块还残存着体温余热的玉佩,却突然出现在我手心里。
温知许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声音很轻:“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若是将军执意要去,把这个带上吧。”
我手略一踌躇,来自另一方的鼓声已然奏响,时间不等人,将那玉佩收于心口处,便不再看他,驾马而去。
兵书上虽有记载过以少胜多的兵法,但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现如今一个也没有符合。
刀光剑影在空中交织,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黄沙漫天,战鼓声震地,弓弩的弦被拉到极限,箭矢如狂风暴雨般射向敌方,滚滚的战车不断地向前冲击。
硝烟弥漫中,尖锐的死亡味道让人心悸。沙场上残骸堆积,尸体遍地。
不知道已经撑了多久,还要撑多久。身边的人似乎死去了,又似乎活了过来,是熟悉的脸,又似乎是从未见过的脸。不知道是谁的好儿子,谁的好丈夫。
身体已然到了极限,身上中的箭,被尽数地掰断了箭羽,箭身卡在肉体内,阵痛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