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准对于平河的印象多来源于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母亲同自己说的也少,故而遗憾摇头,“我知道的都同姐姐说过,到底是没有去过,印象很浅,不能帮上什么忙。”
赵凝倒没有失望,说道;“想不起来,也罢了,横竖她也未必是那里的人。”
两人闲谈了一个下午,赵凝方才离开这里,返回陆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
赵准看着姐姐离去的身影,回想了下今日说过的话,从平河渡口那段对话里,他蓦地想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话。
“我与你的父亲相逢于平河渡口,不过我家同他的父亲有些仇怨,故而分离。”那个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赵准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罪臣之后,因此落入贱籍,外祖父与外祖母祖祭皆是平城,却困在云州一生,及至到了母亲这一代,他们家想尽办法疏通了门路,脱了奴籍。母亲才有机会,返回故乡。
他当年听到仇怨这个说法,以为父亲是当年诬陷祖辈入狱的官员之后,她不希望年幼的自己卷入到仇恨之中。可今天赵凝在自己提起天正帝之后,忽地提到了平河渡口这个地方。
平河渡口毗邻平城,而平城正好是当今圣上当年的安平王府所辖的区域。
一连串的信息汇集在一起,赵准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响,难道,当年与母亲有旧的人,自己的生父,可能是当年的皇上?
赵准想到这个可能,一时间只觉得不可思议。从云州一路过来,还留有的旧物有限,大多在他这里。思及此,他没在多想,起身翻找起来。
回陆府的路上,赵凝同样回忆着今天的对话,她总感觉今天的赵准与往常不太一样,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内容想是没什么破绽。她又转念一想,等到赵准真的知道了再说吧。横竖她与陆云祁只是假结婚,并没有特意提起的必要。
赵凝想清楚这件事情后,便撂开了,不再思索。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马车忽然一勒停。
赵凝和杜鹃互相扶了一把,才没被刚才的冲击撞下去,紧接着她们听到车夫一声怒喝:“做什么,不要命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们掀开帘子瞧,“怎么了?”
原是有人忽地扑了上来,好在车夫经验丰富,当即勒住马才没闹出事情来,只不过在场之人都被唬了一跳,车夫更是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拦着车马的是一个三十岁的妇人,见到赵凝,扑上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求您救救我的丈夫。”
赵凝并不认得她,见她行如此大礼,忙不迭地下车将人扶起来。“快请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夫君是六年前恩科考中的庶吉士林淮生,半年前因着参奏夏充专权独断而入狱。”那妇人一面哭,一面说着,“既然夏充倒了,我夫君自是没有罪过的,这几个月我一直到处寻门路,可他的上司同僚皆不肯见我,只同我说人一直关在明镜司里,我没有法子,见不到陆大人,只能来求夫人。”
赵凝听了这番话,自是有心相帮,可她渐渐明白京城中的许多事情,并不只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况且这又是闹到陆府门口,不能不管,她略一思索,于是道:“我平日并不在明镜司履职,于公务上懂的不多,此事我会告诉大人,但还是要按着咱们大晁的律法来。”
“多谢夫人,若你能救我夫君出来,妾愿意常跪不起。”妇人有如抓住浮木的溺水者,连声说道。
一番劝告之后,终于是将人送回了家中。赵凝终于进了陆府,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到了前院,坐在陆云祁起居的厅中等人。
等到傍晚,陆云祁踏着暮色从城外赶了回来,听钱睿说了下午的事情,便来见赵凝。
“下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陆云祁说道。
“他这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将话说死,只是说会告诉你。”赵凝同他说道,心里祈祷着案子不要太过棘手。
“当时他与郭宴连同文嘉一起上的奏折,致使天正帝大怒。”陆云祁坐下后,又道:“他们与文嘉是同乡,有些交情。”
听到这个名字,赵凝下意识间顿了下呼吸。明镜司一向是大晁官员和百姓最忌惮的地方,自从陆云祁做明镜司掌司使后,其凶名更甚,这几年常被议论便是他残害过许多人,其中尤以文嘉清官之誉响彻四海。就这样一心为百姓的官员,可偏偏明镜司用“结党徇私”的罪名将其抓获入狱处死,以致于陆云祁名声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