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启的满月宴并没大肆操办,在凤仪宫小聚一场作罢。如今前朝又有风波,她们在后宫也不敢张扬。
汤婆子烫,隔着一层布套却刚刚好。柳双娥记得,这布套是张贵妃的衣料有剩余,做了好几个分别送了她与谭昭仪的。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着的张望亭,开口道:“张贵妃视公主如己出,她们都很好。张贵妃也托本宫给您捎话,儿女安定、人生平稳,您不必刻意留在陵安,与之前一样继续到四方游历。”
他本就游历于山水之中,是矜城的叛乱才阴差阳错又回到前朝走一遭。如今南方之事将告一段落,女儿获封贵妃、又抚养了公主,即便京城暗流涌动,内部似乎将有大事发生,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皇后的车驾到了门前,张望亭朝她点头,欣慰道:“多谢娘娘。”
众人目送她上车,柳安闲一路跟到了车驾前。
他的背不如当年挺拔,鬓已星星。
车里暖和,柳双娥想要他一同上车,顺道送回府邸。
柳安闲拒绝道:“传出去恐落人口实。”
话虽说完,可他的眼神仍然幽幽,眉目神情疑惑,柳双娥看出来他想问自己何时动手。
“才刚刚开始,复仇须慢慢来,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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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雪下得不小。
值班的宫人倚靠在门边,殿内涌出的暖气舒服得紧。这样的天气,一般不会有人到凤仪宫来请安,更何况今日娘娘出宫见南方使臣去了。
想到这,便靠着门睡过去。不知小憩了多久,直到熟悉的雪声变小,传来鞋履踩踏的声音,窸窸窣窣,她才昏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