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很香,柳安闲夹了一筷子吞入肚中,装模作样道:“今年的米似乎比往常要香得多。”
谢尚书接话:“不过是寻常的米粒,年年都是这样。若要说味道不同,只是水多水少而已。咱们又不是吃不上米,柳兄如此神态,真要让我们好好笑话一番了。”
“小公子吃啊,这儿又没有外人。这里的几位老臣,包括本宫,咱们可都是旧相识了,”柳双娥略微偏了偏头,“橘白,去问问望迟楼的人,那道汤羹怎么还没上来?待会儿小公子吃多了,可是要靠汤羹解解腻的。”
到场的衍朝人并非只有邵三一个人,他身边坐着的都是预备送来当质子的高家不甚受宠的小辈。
橘白离去带上了门,邵三这才搁下筷子起身:“邵升平上京,只为求得两国交好。”
柳双娥没停,其他几位臣子自然也不会停。她又吃了一块炖得软烂的鸡肉,略微起身给柳安闲夹了一块:“爹爹吃这个补补身子。”
邵三继续说:“南方百姓深陷水火,诸位都是心有大义一人,想来也不愿看见道途多有饿殍。”
柳双娥搁下筷子。
银筷与碗沿碰撞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引人注目了。
“小公子这些年在南方,也颇学得许多道义。想来矜城作为道义之都,衍国作为道义之国,国内人人都是心怀道义之士。上天有眼,又怎会让如此平和的国度矢尽援绝?”
谢尚书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衍国大义之地,疆域大多地处鱼米之乡,上乘富饶。邵将军北上入京,该不会是借此机会,行不轨之事吧?”
张望亭仰头:“门外有府兵把守,为了皇后娘娘安危,亦有不少暗卫保护。邵将军想要粮,欲与我朝通商,也该有个正经理由。这也瞒着,那也瞒着,不知根知底,谁敢放手一试?”
邵三跪下来,一点一点,咬字清晰地交代了这些年在南方的经历。
刚开宴时,雪方才落下,等他说完这些再抬起头时,细小的雪花点已如鹅毛般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