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宴没有提。当初外甥女留在月牙,也有她留下人质的意思。有此把柄在柳氏手中,她不敢轻举妄动,太子党反而更能放心用她。
“小姑娘是叫……”
“举荷。”
“是个好名字,”他夹了一筷子菜叠在饱满圆润的米粒上,无心问道,“生父是什么姓氏,可知其家在何处?我要到腊月才能归京,在矜城还有好些日子,或许可以修葺府邸。”
用得正香的陈初霁却停住了筷子,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滞,她借势给自己倒一杯酒缓和尴尬的气氛,干笑道:“只是穷苦人家,姓氏卑贱,不足以令殿下挂怀。”
她不愿回答,他也不好追问,只得说:“一直听说悯州颇具人文之风,恰好我明日休沐,或许可以与娘子一道?”
她还是拒绝:“小人在悯州行程颇紧,殿下若要看山水风景,还是择一次节日慢慢观赏为妙。”
二人又说了些天南海北的话题,直到菜已用尽。
陈初霁要先回驿站收拾收拾明日采买的物件,便先一步离开。
玄成立在他身边,疑惑道:“殿下可觉得陈娘子有些不对劲?”
他靠在窗边,眼睛紧紧盯着楼下朝马车一路走去的女商,说:“她的身世并不如口中提及的如此简单。”
柳氏在月牙的本事再高,手也很难伸到矜城。尤其是天下大乱的那些年,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在战乱中大多丢失,后来再统计时也只能将就。
玄成说:“陈娘子言行一看便知身世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