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年的荣耀也好,失望与期盼也罢,压在身上的所有她终于可以任性地扔下。
父母,军民,这山川河流,她都不算辜负了。
她最后跪坐在地上,低低哭着。
言渚将她扶起来,又从地上将革带和一些东西重新给她穿戴好,最后拿着那把长剑放在她身前。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言渚,才咬着唇重新拿过那把剑。
“你没有辜负任何人。”言渚轻声说。
他第一次见到身为肃远侯的她的时候,也不免想,那个被期待平定诉莫的陆铭之子原来是这个样子。知道她身为女子的时候,看着她克制隐忍,压抑着所有,一举一动不敢轻易出错,他知道,一定是有许多事压在她心上的,是从她出生就存在的,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替她卸下来,只能她自己来解除。
放下了,也还要再拿起来,只是这回再拿起,也该卸下曾经千斤重的一切。那座高山真的难以翻越,但她也终于能坦然站在高山之前,不再畏惧。
“言渚,谢谢。”她仰起头,满脸都是泪痕还笑着。
他刮了刮她鼻子笑:“那么客气?这也是我岳父。”
她摇着头:“不只是这件事。”